茶马古道上的旷世奇遇

  茶马古道上的旷世奇遇,“1000多年来,茶马古道将云南、四川的茶叶输送到藏区,又将雪域的山货特产运到内地,抗日战争期间它更成为中国通往南亚各国惟一的对外交通道路。就在民间运输的同时,这条遥远而无比艰险的道路还是宗教文化以及沿途20多个少数民族文化传播交流的走廊。它不仅是连接汉藏等多民族的经济文化纽带,也成了人类为生存所激发的非凡勇气和超常努力的象征。”30多个超乎寻常的日日夜夜,他们经历了超乎想象的峡谷溪流、深山危岩和无数的“死亡之路”……

  “我们驾车在七百多公里的山路上行走,车厢里闷得透不过气来,车外冰粒样的骤雨击打着车窗,暴雨中,被马帮称之为‘死亡陷阱’的泥石流就要发生。”他长长地呼了口气。

  置身茶马古道沿途,会邂逅最壮丽最动人的山水。

  在横穿中国腹地的2250公里的险道奇峡上行走,背夫们从前走过的残存路线常常被滂沱大雨阻断,夜宿深山的那一晚,世界静得出奇,周围的大山全都沉默不语,同伴们全被那惊心动魄的苍茫和旷世的沉寂感染得沉默无语。

  当路过一个与世隔绝的藏式村寨,稀少的人烟,林木繁茂。多山少地的山里竟一毛不生,令人震惊。那种苍凉的美、严酷的美有时让我觉得困惑,一只镜头无法完全传达最震撼人心的瞬间。每当夏季,那里的雨水汪洋恣肆,冬季又雪水清碧如玉,汩汩清流从无数大山上奔泻而下,那水流淌石涉滩,迅速汇聚成溪流,又很快流淌到无数的大江和河流中。远山显露出它们强劲而优美的山脊,它们是那么峻秀,又充满了张力。蓝蓝的山岚,使它们显得英姿勃发,十分年轻。如果说山脉是一副藏地的骨骼,那这些江河就是藏地的血脉,它们奔涌流动,为高原注入了生命的活力,为高原带来了蓬勃的生机。

  一路上,除却大山大川,茶马古道沿途有的是极富灵性的石头和无比奇妙的云,以及超凡脱俗的天光。那些历尽沧桑的石头,那亿万年来不老的蓝天,那一逝不再、永不重复的云,那似乎来自极地或外太空的光芒,它们组合成的色彩令人激动不已。

  在晴天的晨曦和晚霞里走过这条亚洲最高,最险峻的漫漫古道,你一定会为那种剔透明朗的光泽所震慑。只要看一眼,便如同沐浴圣光,人生便因之而生辉。

  一位前往圣城拉萨的女朝圣者,曾吸引了我的目光。她和她的家人虔诚地在崎岖蜿蜒的山道上艰难而行,每一步都倾尽全力全身匍匐在地,磕着等身长头,背上的襁褓里还裹着个不满周岁的孩子。

  快中午了,大家都停在路边歇脚,风吹得年轻的母亲头发有些凌乱,她和善地笑着,任大家拍照,旁若无人地放下嗷嗷待哺的婴儿,“好孩子,饿了吗?我们现在就吃午饭。”她眼睛里亮亮的,双颊浮现两朵红云,尽管额头上已磕出血茧,长途的跋涉衣履破旧,但笑容却出奇的干净。她同行的家人也嗑得四肢溃烂,面额鲜血淋漓,但眼中却充溢着宁和而确凿的信仰之光。

  在茶马古道沿途,同时也是转经朝圣道路的沿途,一些民间艺术家们曾在路边的岩石上、玛尼堆上绘制和雕刻了无数的经文咒语、佛陀、菩萨和许多高僧的形象,还有一些神灵的动物形象,如鱼、蛇、猫等等,当然也有一些被视为神异物的形象,如海螺、日月星辰。那些或粗糙或精美的造像为古道那漫长的旅途增添了一份神圣和庄严,也为那遥远的地平线增添了几许神秘……

  把探险当作充电的男人

  车离飞来寺,顺214国道往北前行,直入澜沧江大峡谷,没多久就没有油路了。好几天没下雨,土石路面上盖着寸把厚的浮尘,一车经过,必定溅起三五丈高、半里地长的扬沙,迫使我们这10辆车的队伍各车之间不得不拉开一大段距离。藏区昼夜温差很大,上午的太阳很是烤人。

  尤其是澜沧江大峡谷谷底的干热河谷地带,气候干燥,温度高,昼夜温差更大,类似于沙漠气候。两边高高的山坡上植被很少,零星地点缀着野生仙人掌和骆驼刺类植物。同伴们在怪石绝壁和原始森林里徒步前行,餐风露宿,淌激流摘野果,让身体里积蓄的所有爆发力和野性能量都发挥到极致,练就一身当年赶马人的神勇和敏捷,这对久居都市的人,无疑是一次最原始的自然充电。

  这里的山、石都是极有性格的,不论大小,都棱角分明。即使被大小车辆不停地碾压,仍然躲在浮尘里,伺机刺穿你的车胎。司机师傅在这儿开车都很小心,车速都在三四十公里以下。澜沧江正在我们左边的大峡谷里奔流,声音很响,朝下看却只能见到窄窄的一条黄色的带子,在谷底弯弯曲曲。214国道也带着我们不停地来回拐弯,向左猛打了一次方向盘后又向右猛拐了一下,眼前豁然开朗,车突然停住了。顺着队友手指的方向看下去,江对岸的半山坡上,有一个小村庄,绿树包裹着雪白的藏式民居,村后是高山,村前就是大名鼎鼎的澜沧江。

  一天,当我们路过一个典型的藏族小村庄,白色的墙面,大红的门窗,上小下大的碉堡式建筑。房子依山而建,依山势一层一层的朝上盖去,房前屋后都种着绿树。村庄里相当宁静。猪啊牛啊羊啊鸡啊什么的,都是散养着,上山或下山找东西吃,吃饱了就待树荫下眯眼睛,或者不紧不慢地来回散步。

  康司村的村民知道考察队要来,一大早就牵着马等在了草原上,那情形像过节一样。藏族小伙扎西奇林说,来研究茶马古道的人他们见过不少,可开着飞机来的还是头一次。所以村里的人一大早就来了,连附近村里的人都来看了。

  几十年前,这个村的祖辈有过不少人都是以赶马为生,那时候他们驮运的物资有茶叶、盐、酥油等。今天,他们仍然养着马,但已没有了马帮。

  从前的马锅头不赶马了,他们今天要做的事是发展旅游业。

  康斯村是一个美丽的村庄,有着宽阔的草原,纯朴的村民,还有着位于“三江并流”八大片区之一的千湖山区,是内地通往香格里拉县直至整个藏区的重要通道。藏族风情浓郁,全村清一色的藏式建筑。一间间藏房镶嵌在郁郁葱葱的村庄里,远远看去,犹如一幅美丽的油画。

  今天,游客们所走的“茶马古道”不过是开发成熟的旅游线,而那条快要消失在丛林险岩中,风光无限,民风醇厚而又神秘的“原生线路”仍期待着无数探险者的足迹。

  路遇最美的大自然“博物馆”

  波密的出现使我眼前一亮,惊喜地发现了它独特的美。这里雪山环抱,湖泊迷人,是我国最大的海洋型冰川——卡钦冰川的发源地。整条冰川长达19公里,面积约90平方公里。波密平均海拔4200米,而县城所在地扎木镇的海拔则为2750米。在年平均气温10摄氏度左右的波密停留,你会发现西藏江南的秀丽景色。这里位于雅鲁藏布江东岸,三四月份为桃花盛开的季节,四周高耸的雪山包围着波密小村庄,大片的桃花、油菜花、青稞把田野染得红、黄、绿一片。这种韵味独特的美,犹如林中协奏,令人欣喜若狂。

  在海拔2900米的莽莽林海,百花争艳,从高寒地带生长的雪莲花,到亚热带盛产的香蕉,棕榈……我沉浸在巨大的森林协奏盛宴里,镜头里的每一个构图都犹如耳边回响的小提琴曲,林中漫步,迷蒙的山色雾岚、奇花异草之中,快门会在夜光树上若干萤火虫一闪一闪的瞬间按下,我深信自己抓拍下了与众不同的瞬间。

  一次,听说一个端着相机的同伴曾在森林云海中迷路,脚下只有蓝天白云,远处冰川衬映着森林,碧湖倒映着雪山,无边的湖泊如镶嵌在峡谷中的一轮新月,湖水清澈见底,沙鸥、白鹤浮游水面,湖中游鱼如织,岸边层林尽染。难怪迷路!

  “原来,好风景也会醉人啊!”

  被称为人类最后一处秘境的雅鲁藏布江大峡谷与林芝近在咫尺。这里生活着珞巴、门巴、僜人等少数民族,他们以狩猎为生,豪爽好客,至今仍然保留着刀耕火种的原始生活方式。“我们住在一个藏族小村庄里,清早去爬山看云,傍晚去开满高山杜鹃花的温泉边沐浴,那感觉好极了。”

  一位怀抱羔羊的藏族小姑娘,那双雪亮的眼睛,透着纯洁而又胆怯的光芒。

  扎什伦布寺祈祷幸福、安康的一家人更像是一幅油画,透着醇厚醇美的感觉。

  聚精会神转经的洛桑爷爷,苍老的脸庞映着无比虔诚的目光……

  我记住了在路上的每个细节。

  “眼睛是会说话的,骗不了你。”我注视这个50多岁的大男人,他有些疲惫的眼里闪过一道光彩。

  茶马古道上的自然奇境,更是一次人文精神的穿越之旅。它的美,不仅在于它旖旎的风光,更在于它路途的艰辛和几乎与世隔绝,那些保存完好的人类文明遗迹,保存完好的“露天自然博物馆”,无时不让人魂牵梦绕。

作者:村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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