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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文耀:首先厘清“茶路”相关概念的内涵和外延

编辑:一抹阳光

2021年7月8日,来自北京、河北、内蒙古、山西、河南、湖北、湖南和江西八省(直辖市、自治区)的40余位万里茶道领域专家、学者和媒体记者,参加了由北京师范大学全球共同发展研究院和中华文化交流与合作促进会联合主办的首届“万里茶道申遗”学术研讨会。北师大全球共同发展研究院公众号近期陆续推送研讨会上专家发言整理。

赵文耀

内蒙古草原茶路协会秘书长、俄罗斯《俄罗斯与中国》杂志社驻中国高级记者、摄影师

在涉及到这个问题之前,我先举个例子,证明首先厘清概念内涵和外延的重要。有一段时间,武汉与福建武夷山、湖北赤壁、湖南安化争夺茶路“源头”地,要在长江的江滩公园立碑昭示。我给他们写了一封信说:长江有三个源头,名字都不叫长江,当它们在四川宜宾汇合时,才是长江的起点。茶路的源头并非茶路本身,若干源头汇合于武汉完成交易,才产生了茶路的起点。说武汉是“源头”其实降低了武汉作为茶路“起点”的重要性。武汉市政府和省农业厅接受了我的意见,弃“源头”而改用“起点”概念,所以现在矗立在江滩公园的那块巨石上写的是“万里茶路起点!”

一、概念的明确科学:还是叫“万里茶路好。

做万里茶路研究比较早的老师们都知道,开始的概念是过邓九刚先生《茶叶之路》一书带来的“茶叶之路”称呼。(有人说“茶叶之路”是邓九刚先生的发明,其实不是。在此之前,俄罗斯人就一直在用“伟大的茶叶之路”的概念)。

从2011年开始,有了“万里茶路”这个概念,应该是我们协会在对外交往和文件起草中最早使用的,当时主要是为了解决“茶叶之路”这个概念过于笼统的问题。

“万里茶路”,后来变成了“万里茶道”,时间界限是2013年习主席在莫斯科国际关系学院演讲时用了“万里茶道”概念之后。当时习主席是为了与“输油管道”并称强化语言力量而说的,之后在蒙古国讲话时又恢复到了“茶叶之路”的概念上。但是因为这个讲话影响小于在俄罗斯的演讲,人们没有充分予以注意,所以“路”就被“道”给淹没啦!其实就学术概念来说,“茶路”比“茶道”更科学。因为“茶路”概念内涵没有歧义,而“茶道”的内涵是有歧义的。“茶道”基本定义不是道路,而是关于茶与饮茶的学问。

另外,从长远考虑,如果联合申遗的话,考虑到俄罗斯与蒙古国的习惯概念“路”都是,况且“路”与“道”好翻译过来意思也不是一回事,所以“茶路”概念更符合共同认可的表达习惯,也更符合学术清晰规范要求。把领导人在特定情况的用词强调为普遍概念而代替正确的概念,其实是不科学的。

二、概念的不同层次:“万里茶路”的内涵与外延。

我理解,“茶路”内涵基本应该为:中国茶叶流通和贸易的物流路线。大概念应该:为茶叶之路。之下有三个概念:

一是茶马互市,二是茶马古道,三是万里茶路,很多人把这三件事混为一谈,也闹出了很多笑话(如内蒙古成立的茶马古道研究院其实是研究万里茶路的机构)。其实除了跟茶叶有关,三个路线概念是没有关系的三回事。

“茶马互市”起源于唐、宋时期甚至更早,是中原封建王朝用茶叶与西北少数民族以茶马为中心的交易往来。在互取所需的同时,也维护了边疆安定和民族和睦。茶马互市到清代就废除了,因为它不需要这种互市,满族本身就是马背民族。

“茶马古道”是把云南、四川与西藏去甚至更远区域的古代茶叶贸易通道。通过马帮的运输,滇、川的茶叶得以进入西藏市场,或者也与藏区的马匹、药材进行交易。

“万里茶路”,也就是我们特指的这条从中国南方产茶区,通过福建、江西、湖南、湖北、河南、山西、河北、蒙古高原到达俄罗斯的茶叶贸易物流路线。这是继“丝绸之路”后东亚大陆上兴起的又一条国际商路,这条通道被俄罗斯人称为“伟大的万里茶路”,被蒙古人称为“草原之路”,也被习近平主席称为17世纪中俄两国的“世纪动脉”。

这个时期万里茶路的物流路线其实是非常复杂的,很多地方呈网状分布,如湖南、湖北、陕西的好多县和镇都可以作为茶路的源头,再如河南除了社旗外,很多县都曾是茶路的重要线路,但是,复杂的问题简单化后,基本可以分为四条主线:

第一条是东线,也就是“张库大道”。从京杭大运河上来以后到了天津港,再水运到北京通州,陆路到张家口,由大境门外启运,到达库伦(即今天的蒙古国首都乌兰巴托)。实际上这条路后来延伸到了俄罗斯的恰克图,但人们仍然按习惯继续称为“张库大道”。

第二条路是西线,由中线到达陕西、甘肃、青海、新疆乃至更远。就是我们常说的“河西走廊”,茶路的西线呈现了更复杂的状态。线路从过了河南社旗后就开始分叉往西了,在河南境内、山西境内、内蒙古境内,都有这样向西的线路分叉。

第三条就是我们现在所说的这条狭义的“万里茶路”,总长度13000公里,即以福建武夷山、湖北赤壁和湖南安化等地为源头,以湖北武汉为起点,经过河南、河北、山西、内蒙古等省(区)到乌兰巴托、恰克图,最后到达莫斯科、圣彼得堡乃至欧洲这样的一条茶叶贸易路线。第四条线实际上是海上茶路。这条线路与海上丝绸之路节点基本相同。南方的茶叶用各种交通工具到达上海崇明岛后入海,经过天津港,绕过朝鲜半岛,到海参崴进入俄罗斯继续西行。

这是我对“茶路”基本概念和层次的理解。申遗的目标也必须从具体概念出发来确定,把申遗的目标定在“路”的概念上,如果把与产茶有关的区域都划入“茶路”,遗就会越申越乱。

三、概念的涵盖范围:中国单干还是三国联合。

如果我们以境内的茶路文化和遗存来申遗,这个就很简单了,但影响和意义不大;如果是三国联合申遗,那就比较复杂些,但意义非常重大,这等于是为“一带一路”向北推进,建立了中俄蒙三国密切合作的历史与文化共识(这个倡议,也是我们2012年受邀参加俄罗斯联邦在哈卡斯共和国举办的“伟大的万里茶路研究和开发研讨会”上提出来的,所讲的七个问题,获得了全场最多的掌声)。

这就要搞清楚主要节点:中国应该有25-30个,蒙古国有8-10个,俄罗斯理论上有52个,能确定的有42个,对茶路这件事有合作积极性的约20个左右。这些地方我都走到了,跟政、商及学问界都建立了合作关系,也积累了几万张图片和丰富的资料,在我们协会的《中俄蒙万里茶路沿线城市政学商人脉资源数据库》中,已经有超过200人的规模(只是申遗行政化后把我们民间机构排除在外而已)。

四、概念的矛盾冲突:联合申遗顺畅进行的功课。

“万里茶路”也好,还是“伟大的万里茶路”也好,或者是“茶叶之路”,无论怎么叫,俄罗斯方面接受都没有问题(他们称“伟大的万里茶路”或“伟大的茶叶之路”),他们对茶路历史的评价甚至高过我们,由此产生的专著也有很多。但有一个问题不容混淆。,即我们书里中讲:俄罗斯人把手伸向了国内产茶地,从收购、制作、贸易到物流完成了全产业链,中国商人就逆行而上,把茶行和票号生意做到了莫斯科和圣彼得堡;但俄罗斯的书里讲,中国人的步伐到恰克图为止,后面所有的生意都是俄罗斯人自行完成的。

蒙古国承认茶叶来自中国南方,但他们从来不提“茶路”概念。他们称之为“草原之路”。意思是这条“路”从来就是蒙古国的,而不是中国人开辟的。

为什么不说“茶叶”,因为茶叶贸易最繁盛时,中俄边境在恰克图;现在研究申遗,恰克图是蒙俄边境,这里面有个不同的历史观问题。即关于蒙古史的研究,我们国家的研究方向、内容与世界蒙古史研究的方向和内容,是有较大差别的。中外史学家对于蒙古史存在争议。国外学界认为“蒙古史”是个大于中国史的概念,而我们称蒙古史为“元朝”。元帝国建立的驿站制度,差不多覆盖了整个欧亚大陆,明代实行闭关政策后废除了驿站制度,到清代驿站基本又按原节点恢复(如内蒙古的二连浩特市,元代时称“玉龙驿站”,清代改称“伊林驿站”),我们今天对蒙古国境内万里茶路有关节点的标注,确实也与元代时驿站的地址和名称基本一致。搞清楚这些敏感问题,联合申遗中应采取科学而巧妙的策略和表达,进行语言、文字和概念转换,不要等到产生了矛盾冲突再来面对和解决,将那会把三国联合申遗这件好事拖进一个无法确定进程和前途的被动境地!

来源:北京师范大学全球共同发展研究院,信息贵在分享,如涉及版权问题请联系删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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