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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茶自白

舒曼茶话 杨子笠

我不经常喝茶,却又离不开茶。与形形色色的茶客比较,属“非典型性茶客”。

我喝茶,做派明显不雅,大声吸吮,大口吞咽,有点“饮”(yin)的意味。不过,倒也无无病呻吟;无附庸风雅;无矫情造作;无“暗渡陈仓”;无官场时髦;无富家虚荣。

我平时多喝白开水。但是,间隔十天半个月,或者由于尴尬的行政往来累了;或者是漫步山水名胜的旅途时乏了;或者是打球游泳等运动后渴了;或者是一段时间未闻茶香想喝茶了,这时候的第一个念头就是沏上一壶上得档次的茶水,认真地喝上一气。如果赶在夏天,室内一定不要开空调,如果赶在冬天,室内一定要暖气融融。不邀茶友,不需人服务,自斟自饮,自我陶醉。这时候,嘴里起劲地喝着,身上的毛孔全部涨开,仿佛是吱吱地向外溢着汗珠。嘴里弥满着茶香,浑身放射着清爽。粗人喝细茶,有点像饿鬼遭遇佳肴,酒鬼遭遇美酒,喝茶竟然也能喝出大快朵颐。因此,我之喝茶,专注,认真,有感情,有追求。

这时候我就想,茶作为一种草木植物,也就如同《本草纲目》中的任何一种药草一样,因其特性而与人类或动物身上的某种需要相匹配,相适应。人们应该是有了病才吃药,没有病对药是敬而远之的。头疼脑热了,熬点医治感冒的药草喝了,跌打损伤了,熬点活血壮骨的药草喝了。喝茶如喝药,也不可以一天到晚地杯不离手,茶不离口。古语云:入鲍鱼之肆,久闻而不知其臭。反之,整天被茶叶泡着,再好的茶也会被糟蹋的。譬如吃药,一方面,因为患病的人相信它能治病,一方面因为它真能治病,所以,有病吃药,吃药祛病。没听说过有谁无病呻吟,拿着吃药当时尚,捧着药罐摆谱。噢,对了。历朝历代,也不乏有官僚和富人有事没事喝点人参汤银耳羹什么的。但是,他们其中也多是希望益寿延年的,摆谱弄时尚的极少。喝茶亦然。想了再喝,一喝三日留香,犹如孔子听《韶乐》。要不然,就因为有条件消费,将喝茶喝好茶作为家常便饭。那样,外人认为你一是奢侈,二是显摆,三是“暴发户”。本来是想要显示文化的反倒没了文化。

但是,茶终究是茶,药毕竟是药;个人所想终究是个人所想,社会盛行毕竟还要盛行。当初,茶兴许也就是茶农们用来止渴解乏的,没准当初茶农们只是认为偏涩偏苦的野草能够聊解劳苦和烦恼。后来的专业茶客喝出了茶香,野草进入殿堂,进而演化成专门的行业乃至行为艺术。倒是丰富了中国的传统文化和工商业,也折射出中国人的充满智慧与爱动脑筋。要不然,为什么外国人喝咖啡就喝不出“咖啡经”与“咖啡文化”呢?不过,外国虽没有“咖啡经”、“咖啡文化”,但是喝咖啡依然流行,甚至波及中国。而在中国,没有《茶经》和“茶文化”,喝茶是时尚不起来的。固然,《茶经》与茶道对于种茶业、制茶业、售茶业的兴起和繁荣,有着不可磨灭的贡献,它也让一种原来的野草成为后来的国粹,还给予了不分贵贱的国人们的生活平添了一道内容。但是,它也带来了伪装,带来了灰暗,带来了庸俗,带来铜臭和黑幕。如果再用现今环保意识加以分析,它还带来了农药。“在山泉水清,出山泉水浊”。本来无辜的嫩草,本来无辜的茶文化,遭人暗算了。如今的喝茶人,真正寄情于茶的能有多少?专心喝茶的能有多少?入了喝茶协会,取得了茶博士冠冕而名符其实的又有多少?记得我写过的文章里有这样的话:“我们不得不惊诧有的同胞异化事物的特异功能,他们尤其习惯于把雅事变俗,把美事变丑,把有秩序的事搞乱,把好事做成不好的事。更令人称绝的是,更有些个别同胞能够将一些并不十分光彩和并不十分光明的事情加以改头换面,让其堂而皇之地招摇过市,甚至于博得几分喝彩声。”这也兴许就是市场经济社会的特征,就是文化现象多元化社会的特征:沉渣与精华齐舞,黄钟共瓦釜一声。

跑题了。仍然回到喝茶的主题上来。总而言之,如今的茶已是国粹。既然是国家的东西,那么国人谁都有权受用,谁都有权根据自己的喜好而受用,只需不违法和不悖于公德。尤其喝茶,大家都以为是件休闲散心的事情,你偏要扯出一连串的是非来。这如果只是让闲散的事情沉重起来倒还罢了,如果引出影射什么的结果,岂非要惹祸上身。就此打住。

【摘自2008年第5期《吃茶去》杂志;作者:郝春玉(河北邢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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