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时代的茶王们(7)

文/海男
《普洱茶传》第一章  从神农氏到茶马人的足迹 第七节
  那应该是明初征调军士戍边的时期,我们在已逝的图像中看到了这样宏大的场面,生活在中原,江南的庶民们带着屯垦的理想,在这种理想中,他们似乎已经看到了广袤的边疆,满天的繁星照耀着松间的溪流,于是他们移植到了云南的每一寸土地上。他们中有工匠、艺人、农艺专家,当然也有来自中原、江南的茶王们。那些民间茶王似乎已经嗅到了澜沧江河谷上的茶树飘香,他们借助于屯垦者的机缘,来到了普洱、墨江、景谷等地,开始了在边陲之地研究茶叶。他们很快在生长茶树的山坡下搭建了本地区的云南民居,而在他们生活的旁边,则是无垠的茶树林。这些隐现于山林中的茶艺人,他们第一次把蒸青、炒青、晒青团茶的工艺带到了普洱茶的工艺中去,同时也进一步地使散茶工艺得到了演变。

  人类无论在任何时间中,无疑都在演变着历史,任何显著的历史又都是与个体的劳动创造相关联的,劳动者永远是美好的,虽然时间飞梭着,我们依然可以看到明初年间,在广袤的热带河谷地带上,那些已经在大地上建造了屋宇的人,那些异乡人,终于稳定了他们的内心,因为,在任何时期,家是人出发的地方。他们安置了家园,便已经安置了魂灵的游荡之地。自从有了荷马、孔子,也就有了一曲曲安魂的诗句,他们使人类从家门口出发,去创造他们的世界。

  就这样,在一个敞开的世界里,普洱茶开始被那名传说中的封疆大吏所看中。准确地说,普洱茶经过了茶艺人的熔炼术,已经在一个漫长的时间中开始散发香味的秘诀。那些在茶树下劳动的茶艺人,到了明朝后期已经梦到了普洱茶的命运了吗?炫目的阳光照耀着茶山也同时伴随着茶艺人研制着普洱茶的故事。茶王们开始走进了这些密林,既然是茶王,必定以商业的行为显形露相,他们奔走于茶乡,同时也奔于通向外面的世界。这些明朝时代的茶王,必定是普洱茶的第一批品尝者,当他们越过云南纵横的雾障,揭开了普洱茶的面纱时,他们正坐在微风荡漾的澜沧江大河谷,掀开长衫,那是茶王们最为舒畅的时刻,也是民间茶艺人最为紧张窒息的时刻。

  最为原始的品尝典仪,每到远方的茶王们进山时,总要举行一次或数次他们选择的吉日,这吉日意味着阳光必须高悬在天空,彩云必须飘曳在头顶。因为当茶王们端起器物开始品尝时,阳光一定要照在器物之上,彩云必须沉入茶杯的底部,惟其如此,普洱茶才可能拥有美好的命运。那些从明朝的茶道上奔涌而来的茶王们,也许已经品尝到了普洱茶的各种香味,他们预感到了普洱茶将成为“贡品”,也就是敬奉给皇帝的“贡茶”。他们预感到了这种缤纷的前景,他们开始将普洱茶大批量地往外输送。

  古驿道上开始出现了无以计数的明朝时期的茶王们,他们不顾瘴气、瘟疫的笼罩,大批量地将隐现在深山密林中的普洱茶往边疆之外输运出去——这无疑是一种民间最为动人心弦的秘密茶道,它给湮灭在茶历史中的普洱茶带出了从未有过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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