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喝岩茶、喝肉桂,陈郁榕应该算是最“清楚”的那一群人了。
“我喝了四十几年的肉桂,我成为了乌龙茶国家标准样制定人。但是我依旧走在推进肉桂标准的路上。”
喝了四十几年肉桂,她是这么过来的
“现在市场上的肉桂,太多了。但我希望大家喝肉桂的时候都能做到心中有数。”
陈郁榕老师面对每一个对“喝懂肉桂”有疑问的人都习惯耐心解答,几乎没有什么问题能难倒的她甚至有点到了较真的地步。这和她多年来学习的经历有关。
她至今记得自己1975年踏上武夷山市(原崇安县)学习的日子:“我1972年被选送到福建农大园艺系茶叶专业学习,科班出身,踌躇满志。你知道我在3年学习后来到武夷山刚开始做什么吗?是负责烧水、洗杯……”
武夷岩茶有着独特的山场、品种文化,有着最为复杂的制茶技艺。即便是科班出身,在初期也得从零开始,所幸,陈郁榕当年的师傅是武夷岩茶圈内公认“传奇茶人”陈书省。
优秀的师傅、难忘的经历,让她对茶永远保持探究的心。
虚心好学的她,在当时积累了很多珍贵的历史资料:“乌龙茶难懂更难精,一直到90年代我才敢说对审评茶初有心得,从初到武夷山开始算起来,我的学徒生涯有足足15年,和一些同辈人比起来甚至长了两倍多。”
1999年,她由供销社党组调到福建省茶叶质检中心,做全省茶叶质检,直到2007年退休。在这期间,她曾是武夷岩茶、安溪铁观音国家文字标准的制、修定以及实物样换配工作的负责人。
“爱喝肉桂不等于能喝懂肉桂,我喝了四十几年的肉桂才能做到心中有数。”
有标准,一切就变得简单了
三坑两涧、正岩、外山;中火、足火;从几十元一斤到十万元一斤……你或许能见到千姿百态的肉桂,但你不一定都能喝懂它们,喝不懂又想喝舒服怎么办?
陈郁榕老师的回答超乎想象的干脆:“找好品牌嘛。一个有标准的品牌内,牛肉是牛肉,正岩是正岩,贵的就一定是好的。多简单。”
其实,肉桂在整个行业中,是有相对标准的,也就是陈郁榕老师参与制定的国家标准。但是在陈郁榕老师的理解中,在普通肉桂爱好者手里,或许更需要一个更加简单,更加接近消费者认知的方式。
“肉桂很贵,买到不靠谱的肉桂会让你很不舒服。总有人问我‘什么是好肉桂’,我回答他,何为好,自己认可为好,价格能接受为好。但作为行业中人,好的肉桂是该有标准的。山场体系、工艺标准、产品风格及定位,对于肉桂及其重要。”陈郁榕老师一针见血地指出道。
“如果嫌我说得太复杂,大家可以用孝文家茶这个品牌的肉桂系列作为参照。”
在陈郁榕的印象中,孝文家茶2016年在行业内首发的肉桂企业标准,一共有着8个不同级别的肉桂。分级、特色、价格各自分明。“孝文家茶的肉桂标准真正映了山场体系、工艺标准、产品风格及定位这几个我心中认可的标准因素。”
肉桂,为什么这么贵?
肉桂,应该算得上是陈郁榕最了解的一个品种之一了。因为它在武夷岩茶爱好者中的地位从一而终,都是“霸主”级别。
武夷肉桂,亦称玉桂,为武夷岩茶中的高香品种。由于它的香气滋味似桂皮香,所以习惯上称“肉桂”。它在武夷岩茶发展史中一直具有重要的地位,现已成为武夷岩茶中的当家品种。
“肉桂的重要性,简单点来说从价格就能看出来。我当年在崇安县(现武夷山市)茶叶收购站时工资是56.50元一个月,而国家收购肉桂的毛茶价格,最高的达到了20多元一斤。也就是说,国家规定价格的时代,就有半个多月工资一斤的肉桂毛茶,更不要说精茶了。”据陈郁榕老师的回忆,肉桂价格,一直是走在武夷岩茶“前列”的,由此,便能看出肉桂在消费者中的地位。
“对于‘爱喝肉桂’的消费者来说,他们或许更应该关心这其中山场体系、工艺标准、产品风格及定位维系起来的标准体系。”陈郁榕老师提到。
而这个体系中的每一个元素,都是构成不同人心中“好肉桂”的前提。
山场:凭什么牛肉就更贵?因为茶好啊
山场是武夷岩茶的重要属性,“凭什么三坑两涧就卖得贵?因为这里的茶就是更好。”陈郁榕老师认为,喝肉桂,山场是在普通消费者中绕不开的话题。然而现在市场上众说纷纭的山场划分让很多岩茶爱好者心生混乱。
一个成熟的山场体系标准,是值得建立的。
“关于三坑两涧、正岩山场与丹岩山场的区分,我已经在许多场合讲得很清楚了。而其自然条件的差异才是值得再探究的。”
譬如光照,短日照对岩茶更好,这是正岩山场的优势;
又譬如生态,种类繁多伴生植物、昆虫形成一个良好的生态系统,非正岩山场往往比较单一;
又譬如土壤,正岩山场茶园土壤多为岩石(紫色砂砾岩)风化土,丹岩山场茶园多为壤土,且多为红壤。还有小气候、水分、茶树品种多样互补等等等等,这一系列差异构成了山场体系的标准参照。
山场体系标准,是让岩茶爱好者直观看到一泡肉桂“出生”的前提。
工艺:既然是世界上最复杂的制茶工艺,更要讲究规矩
武夷岩茶的制作,工序复杂且要求严苛。无论是初制环节、精制环节乃至存储运输环节,都需要具有一个行之有效的标准。
岩茶的加工初制工艺包括:晒青-晾青-摇青-杀青-揉捻-干燥等环节。精制包括审评定级-归堆-分筛-拣剔-匀堆-初焙-静置-复焙-匀熟堆等工序。这其中细到譬如茶青运输如何透气、成品茶包装材质等环节都是需要“按规矩办事”。
工艺标准是最讲究“规矩”的,某一个环节做不好,这泡肉桂都不能称之为“好肉桂”。
譬如做青的标准影响着肉桂香气是否浓郁,滋味是否醇厚;毛茶审评的标准影响着肉桂是否被正确地分级、拼配,口感是否常年稳定;焙火的标准影响着香气、滋味、外形是否达到应有的品质……
产品风格及定位:等级标准不可缺失
现如今市场上肉桂产品众多,口感与价格都是“各有个性”。然而在陈郁榕老师的理解中,肉桂应该具有一个统一的品种特征,在这个统一中又具有明显的个性。
“不同级别、价格的肉桂产品,一定要在成熟工艺的基础上,以香气、滋味、韵味的丰富程度和饱满度上保持一定的级别差异。”
在市场主流认知中,肉桂主体香气类型有八种:果香、花香、木质香、甜香、(炒)坚果香、焙火香、香料、乳香,而每种主体香型又有不同的具体呈现。
这些特质,在不同的年份、不同的制作时间上都会有差别,而要让消费者每一年都能感受到同样的风格,就需要一个稳定的工艺标准了。
产品风格及定位的标准体系,是让岩茶爱好者能清晰、稳定地建立自己的肉桂理解的关键。
陈郁榕说:我喝了四十几年的肉桂,我依旧走在推进肉桂标准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