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的一天,我和好友相约到勐海沙河小镇“茶王夜市”品茶。走进“茶王夜市”,由108个不同书体组成的茶字映入眼帘。各色茶舍茶铺如林,这里有勐海最全的茶叶品类,普洱生茶、普洱熟茶,散茶、饼茶、砖茶、沱茶……应有尽有。茶室有洽谈生意的茶商,有相约品茶的朋友。
走进“茶王夜市”,闻着勐海茶的香气,不一会儿就到了约好品茶的茶室,迎接我们的是茶室主人阿山。走进茶室,哈尼族的装修风格让人感到自然、恬静与悠闲。我们在茶桌前坐下,一位身着哈尼族服饰的姑娘熟练地撬茶、温杯、投茶、冲水、醒茶、冲泡、出汤。她动作流畅,看着令人赏心悦目。
我手捧茶盏轻嗅茶香,陶醉其中。
这时,邻桌一位大哥走到我面前,和我打招呼。我仔细看后,才认出是勐混镇贺开村班盆老寨的拉祜扎大哥。我们一边喝茶一边聊天,拉祜扎大哥脸上洋溢着幸福与自信,他说:“班盆老寨的古树茶叶品质好,茶叶销量好,现在茶农的收入也越来越高。班盆老寨古树茶独有的味道深受茶友的喜爱,阿山老板每年都要到寨子里收茶叶,我们已是多年的老朋友了。”
伴着冬天的寒意,喝上一盏热乎乎的茶水,一股暖流涌入心房,岁月如歌,茶香悠扬。独特的勐海茶味让我思绪飞扬,第一次到班盆老寨的情景浮现在眼前。
1995年,班盆老寨是我们单位的扶贫挂钩点,每名职工结对包户扶贫。1995年12月的一天,单位组织职工到班盆老寨与结对户见面。我们坐车到那达勐水库,再坐船穿过库区,走路进山寨。班盆老寨是一个拉祜族山寨,当年只有一条崎岖小路连接外面的世界。那天,村民在山寨门口迎接我们,我按照单位给的结对编号,找到了我的扶贫结对户——64号拉祜扎大哥。
跟着拉祜扎大哥沿着坑洼的土路,我走进了他家低矮简陋的竹楼。大嫂招呼我坐下,环视四周,屋子里光线黯淡,家徒四壁。来之前,我了解到拉祜扎大哥有3个男孩,便问大嫂孩子们呢?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我看到竹楼晒台上3个穿着单薄衣服的孩子。在交流中得知,他们已辍学在家帮父母干农活。
客从远方来,以茶来相待。坐在火堆旁,大嫂用拉祜族的烤茶招待我。只见大嫂把小土罐放在火上烤热,将新鲜茶叶放在罐子里烘烤,待茶叶焦黄时冲入开水。茶水倒进土碗里,瞬间茶香四溢,沁人心脾。烤茶是拉祜族用来待客的茶礼,我第一次喝烤茶,入口茶味很浓,香气特别。大嫂拿出山上摘来的橄榄果给我吃,一串串绿色的橄榄果连着叶子非常好看,我摘下一颗放在口中慢慢咀嚼,等嚼出橄榄汁后再喝上一口烤茶水,回味甘甜,别有一番风味。
临走时,我把准备好的3套男孩的衣服以及10把面条送给了他们。大嫂拉着我的手,用不熟练的汉语致谢,并送我到寨子门口。第一次到结对户家摸底调查,大哥大嫂的热情好客、孩子们胆怯的眼神、山寨的贫穷落后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班盆老寨拥有2000多亩古树茶和少量几十年树龄的生态茶园。海拔在1600米至1750米之间,常年云雾缭绕、雨水充沛,给古树茶的自然生长提供了得天独厚的条件。班盆老寨与贺开古茶园各在一个山头,两山遥遥相望,却与布朗山老班章茶园紧紧相连,距老班章仅1公里左右,因此同属于布朗山茶区。
茶叶是班盆老寨拉祜族村民重要的经济作物,很长时间以来,每户拉祜族人都守护着一方茶园。当时,山寨茶园管理的方式原始粗放,除人工除草外没有更多管理技术,茶叶产量低,没有好的销路,村民的收入自然也低。
在班盆老寨扶贫期间,我们单位积极争取国家电力扶贫资金及人畜饮水资金,为山寨架设电线解决照明,修建人饮工程,解决人畜饮水困难。派拉祜族干部进驻村寨,帮助村民解决生产生活困难,还请茶叶专家到茶园指导村民用科学方法管理茶园,提升茶叶品质。经过三年的努力,1998年班盆老寨脱贫了,我结对的拉祜扎大哥家也解决了温饱问题。之后,因通讯、交通不便,我们之间没有了联系,我也没有再去过班盆老寨。
然而,班盆老寨古树茶,茶气内敛、苦味较淡、生津回甘,我非常喜欢。
拉祜扎大哥告诉我,高山云雾出好茶。近年来,村民通过科学管理茶园,提高了茶叶品质,班盆茶叶成为脱贫致富的“金叶子”,是村民增收的摇钱树。如今,家家户户都盖起了新楼房,过上了幸福的生活。他家建了一栋2层楼的新房,家里还购置了小车、摩托车。村寨的土路铺成了水泥路且直通到家门口,进出交通方便,村寨与外界的联系多了,新修的寨门高大豪气,颇具有民族特色。
朋友阿梅说:“2021年9月,勐海县拉祜族学会‘扶贫扶智’工作组进驻班盆老寨。我参与了那次扶贫扶智工作,见证了班盆老寨发生的深刻变化。我和队员们用了4个多月的时间教村民唱歌、跳舞、理财等,村民学会了唱歌、跳舞,组建了村寨文艺队、陀螺队。”
如今,在党的富民政策关怀下,班盆老寨焕然一新,拉祜族村民过上了幸福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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