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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糯山,这座拥有古老栽培型茶树王的茶山,由六个哈尼族村寨组成了哈尼族村落,“中国古茶第一村”就是出于她那漫山的古茶园而得名。生长在西双版纳的我,从小到大无数次穿行其间,却从未想到自己的命运会与这座山有什么关联。
2012年3月9日下午,有过一面之缘的作家雷平阳老师来电,说要我第二天接一位作家马原上南糯山姑娘寨,我心里一愣,马原?莫不是我读大学时仰慕的那个作家马原吧……80年代末,在大学、专科院校里,男女同学最爱谈论的话题就是文学和诗歌,中文专业尤其如是。那时我们一群爱好文学的同学经常聚在一起谈论各自喜欢的小说、诗歌和作者,马原老师是我崇拜的一位作家。至今那些曾经让我着迷的小说《拉萨河的女神》《冈底斯的诱惑》《虚构》《上下都很平坦》……让我记忆犹新。经雷平阳老师确定后,兴奋、热切、忐忑一齐涌上心头。当晚,我给马老师发了短信,平生第一次给一位大作家发短信,删删改改竟写了好一阵子,终于约好第二天的行程。
在向阳寨等待时,我揣摩马老师今年应该有五十多岁接近六十的年纪了吧,还没来得及细琢磨,老师就到了。他个子高高的显得特别伟岸,时尚而又随意的装扮,和蔼的笑容一下子让我没有了拘束感。打过招呼上车,行进在姑娘寨途中,我仍然难以置信,真的见到了以西藏为题材,在中国文坛上掀起一阵先锋小说旋风的大作家马原?然而,难以置信的事还在继续。马原老师不久前两上南糯山,深深爱上了这个叫姑娘寨的村落,更因为上海的虞公凡丁老师和北京的虚公晓诗老师先行入寨扎根,使马老师很是羡慕。老师跟我说:这里的自然环境特别吸引我,森林、古茶、泉水、空气,正是这些年我寻找的可以终老一生的地方。马老师决定上山和虞公、虚公做伴了!
名人、大家的确是不一样,他们仨一商量,竟产生了一个创建南糯书院和名人文化村的创意。马原老师兴奋之余写了一篇《南糯山记》,我有幸先睹为快,着实又被感动了一回。
2012年4月19日,一个明媚又充满生机的上午,我带着好友幸虹和马老师在姑娘寨第三次见面,在和老师一块合影拍照的时候,晓诗老师突然提议马原老师收我为徒,又对我说:“你那么喜欢马老师的作品何不拜马老师为师啊?”我顿时惶恐起来,凭老师在文坛上的盛名,所收徒弟哪个不是才华横溢佳作不绝,我……行吗?“成,那我就收应枚为徒”。老师爽朗的答应让我回过神来,喜出望外之余,我慌忙要求老师也把我情同手足、自小一块长大的幸虹一并收下,老师也欣然同意了。此时美食家凡丁老师带着妻子盛焱及晓诗老师的妻子已为大家准备好了丰盛的饭菜,在晓诗老师的安排主持下,我们一一落座,第一件事就是我和幸虹共同举杯敬酒,深情地叫了三声师傅,并给老师行了一个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拜师礼。席间,气氛其乐融融,师傅谈笑风生。回想那天,我特意带了两瓶好酒,又破例约了我先生上山,似乎预感到会发生些什么,这个机缘也许正是人们说的那种冥冥之中的事吧。
这一天是个永远难忘的日子!在南糯山姑娘寨,在虞公凡丁老师暂居的那间古朴又充满禅茶意味的哈尼族竹楼里,一对幸福的姐妹,一起成为马原老师在西双版纳的徒弟!师傅因为喜爱这里古朴的民风、错落有致的姑娘寨及温润的空气、森林、茶园,决定将余生融入姑娘寨,自然也就顾不上深究徒弟的根底,欣欣然我也就获得此机缘。
晚上,和老师道别返家,喜悦、感慨在心里交集,回想自己从小到大,闲暇时间大多与书相伴,爱文学、爱艺术,曾几何时还梦想着做个小说家。这些年因为工作、孩子的原因,几乎荒芜了爱好,只能看些简短的如《文摘》之类的杂志,切切实实地在做一个旁观者。只能随着作家的笔触了解人生、感悟人生,哪曾提笔写过只言片语。晚间躺在床上一次又一次翻看晓诗老师塞给我的《南方都市报》上对师傅的专访,一次又一次体味老师的箴言和那些场景,一次又一次回味这些日子和几位老师的交往,感动再次油然而生。
我内心深处一直有一个角落,一直不曾轻易触动,不论成功、喜悦,不论悲伤、痛苦,直到南糯山姑娘寨文化创意园呼之欲出的时候,我藏得深深的那个说不清也道不明的情感突然找到一个出口,一个那样清晰的答案:我不就是想像老师们一样,想要一个没有纷争、怡情怡性的可以坐着摇椅慢慢读书,淡定人生、慢慢变老的角落吗?我在心里想象描摹着未来南糯书院的那番美景……太希望她早点建成了!
说来惭愧,二十多年前青涩的我,为书中情节人物如痴如狂的我,不知天高地厚地大谈文学、社会、人生的我,二十多年后,依然没有些许进步和渐悟,居然天降大喜有幸拜国家一级作家万人景仰的马原为师,惶恐之余提笔以记,唯恐辱没老师声名,给自己鞭策的同时,就算作向老师交上的第一份作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