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曾祺曾说：四方食事，不过一碗人间烟火。
豆浆油条是烟火，柴米油盐是烟火，红泥火炉是烟火，嘈杂喧闹是烟火，一杯清茶也是烟火。
2022年10月28日，大益梧桐茶会第51期特邀昆明知名文化学者“大嘴岳立”在大益北辰体验馆主讲老昆明茶馆文化，与30多位嘉宾共同站在历史的深处回望老昆明这一缕烟火气——茶。
昆明本土知名文化学者——岳立
壹
云南是中国的茶叶大省，有着悠久的种茶制茶饮茶历史。
作为云南的省府所在地，昆明当然也不落人后。
那么，什么茶最能代表昆明历史上的荣耀？
岳立说，当然是“十里铺香茶”，它可谓昆明最正宗的茶叶“土著”，鲜叶采下一两个小时即散发出花香。它拥有昆明历史传统名茶的称号，原产地就在昆明东郊十里铺、归化寺、两面寺一带，历史上曾被称为"十里贡茶"，与西山太华茶和宜良宝洪茶并驾齐驱，号称昆明历史名茶三姊妹。
十里香是云南高香型茶之一,属中小叶种类型。茶叶口感、品质可以媲美龙井、黄山毛峰等名茶,据说在唐代就有栽培,迄今已有一千多年的历史。
据《昆明市志》载，早在明代，昆明就有“十里铺茶馆”，专卖十里香茶，用吴井水泡饮，民间还留下了“吃水要吃吴井水，喝茶要喝十里香”、“一杯十里香，满室皆飘香”等美誉，之后因战乱等多种原因导致逐渐衰落，退出了大众的视野。
时隔数十年后的2008年，昆明建成"十里香茶"品种保护园、示范园，但距离十里香茶再度面市重塑昔日辉煌依旧还有很长的路。
贰
款完了昆明茶，当然还得款款咱昆明的水。
岳立用一口正宗的昆明话，从黑龙潭珍珠塘说起、一路“不刹车”就款到了吴井水、洗马河小龙潭、小东门珍珠塘、云大贡院以及文庙。
现场氛围热烈，有年长的嘉宾还就一些名泉名井到底是在哪条路的隔壁在茶会上与主讲人争辩一二。
水是生命之源，也是昆明立城之源。
当年南诏在滇池北岸立拓东城，就是因为这里水资源丰富，所谓“山河可以作屏障，川陆可以养人民”，莫过于此。
岳立说，这些历史上的昆明名泉名井，都曾经是泡茶最好的水，但现在有的已经干涸，拿黑龙潭珍珠塘来说，现在已经不出水了。
昆明历史上当得起第一井的当属吴井，位置在城南菊花村杨泗庙前，用吴井水泡茶，清冽甘甜，且能长时间保持这种味道，史书上评价它“久藏而不腐”“弥久如故”。
据说在解放前，一些贫苦市民还专门挑着吴井水进城沿街叫卖，以此谋生。
昆明历史上排第二的名水是洗马河处的小龙潭泉水，但比起吴井水来，它只有甘芳，却欠清冽。
叁
聊了昆明的茶、昆明的水，自然得聊聊昆明的老茶馆了。
昆明历史上的最早的茶铺，有文献可查的是开在昆明县衙门(现昆七中)隔壁的那一家。
据说这是为了方便打官司的人，他们坐在茶馆里等待传讯，衙门里差役出来，就对着茶铺高呼“传某某人”。
虽然这家铺子具体开设年代已经无法考证，但从同时代有四合园这家昆明茶馆出现在文献中，说明这家老茶铺最迟也是在清代。因为“四合园”的店铺招牌是瘦马御史钱南园所题。
钱南园是昆明人，在乾隆36年考中进士，乾隆46年被授监察御史，智斗权贪，为官清正廉洁，刚正不阿，清史评为"素以直声震天下"，善书画尤喜画瘦马，钢勾铁划，人称"瘦马御史"。他的书法如他本人正直坦荡、沉著刚毅。袁嘉谷评价说:“天下称一千年中，颜、钱齐名无异词。”
据说四合园茶馆（今文庙街、正义路交口的豆冠饭店）从早上七八时开铺直到晚上十一二时才打烊，因为这家茶馆开设有讲评书节目，每天茶客高峰时段几百人在。
传说常有一位姓金和姓姚的文人到四合园喝茶，一呆就是一整夜，等店铺伙计开铺早市时，此二人才离开，故有金半夜、姚天亮之誉。当然，真假难辨，这可能也是民间演绎的故事罢了。
不过，昆明的休闲性格看来是有着浓郁的历史基因的。
同年代还有宜春园（正义路顺庆当巷口）茶馆，他的店铺招牌也是钱南园所题。
岳立还分享了清末民初的“三合园”、“大华交益社”与刘淑清以及“太太电影院——南屏大戏院”的故事。据说昆明话中的“奈斯”就是因为南屏大戏院放映好莱坞电影中的英文对话中的“NICE”而来。由于那个年代电影没有翻译字母幕，刘淑清就安排人在屏幕两边的柱子上打上汉语字幕，这可能算是世界上最早的电影汉语字幕了。
茶会时间虽然短短只有两个小时不到，但浓郁的老昆明味道，似乎穿越了时间，让嘉宾们沉浸在历史的回忆里，沉浸在乡土老昆明的童年中。
曾有人说，人生最稀有的是时间，它不能倒流：最奢侈的是金钱，它无所不能：最可贵的是生命，它只有一次。
但对于大多年长一点的人来说，其实人最珍贵的是在自己一生成长过程中那些留下深刻印象的片段，是刻骨铭心的点点滴滴。
事实上，这世间最袅绕缤纷、最至繁至简的，是市井烟火气；这世间最深入人心、最难舍难分的，是街头烟火气。
正所谓，人间烟火气，最抚凡人心。
一壶普洱，数十好友，凤栖梧桐，贤聚大益，纵横捭阖，谈天说地。
让我们下次再相聚大益梧桐茶会。
撰文：昆明张三
摄影：张玉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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