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川大众文学中的茶俗文明

  四川坐落中国西南内地,地处长江上游,幅员辽阔,区域差异大,人口众多,除汉族之外,还有彝、藏、羌、苗、土家等,习俗表象纷繁复杂。“天府之国”中心的四川盆地,又有悠长的种茶喝茶前史,是我国培养茶树和喝茶最早的区域之一。四川人在其农耕劳作、出发生计、衣食住行、人生礼俗,平常往来的社会活动中,发生、盛行了为大家沿习和传承的习俗茶俗。
  四川习俗茶俗表象丰厚多样,生动风趣,四川大众文学中的古蜀神话、各种传说、故事以及民间歌谣、谚语、《竹枝词》、方言、歇后语的琳琅满目,是人民群众口头创造并代代撒播的言语艺术结晶。本文仅以四川民间口头文学文艺撒播的茶俗文明,作一个横截面的实录,概述四川大众文学中茶俗文明。

  一、 文明来源神话──神农吃茶
  都江堰(即灌县)市是四川西路茶的主产区,前史悠长。在当地民众中撒播着神农时,大家在树木里啃野兽肉,弄得肚皮发胀。一天,神农睡在树脚下,吃了从天上掉下来的水水,肚皮不那么胀了,他伸手捋把叶叶来嚼很涩嘴,却可消饱胀。从此就有了神农尝百草得“涩”而解毒的神话。这个反映天然天象的神话,表达了大家对神农的崇拜和对美好生计的神往。现都江堰青城山天师洞还存有唐代石刻神农像,祠祀至今。
  二、 四川名茶的传说
  自古以来,四川就是我国培养茶树最早的区域,三千多年前的[西周]初期,就以盛产茶而著称于世。蒙顶山为蜀郡种茶的发源地,也是我国名茶的发祥地。峨眉山、青城山、鹤鸣山盛产名茶,并与宗教结缘,民间撒播着许多名茶的传说。
  1. “仙茶”的传说
  相传[西汉]末年,邑人吴氏理真,在蒙顶山即上清峰,栽了七株茶树,“高不盈尺,不生不灭”。采制成茶泡饮能治百病,七株茶被人称为“仙茶”,后来取名为甘露茶,茶树历经一千多年,七株“仙茶”,在蒙顶山现存的[汉碑]和[明清]两代石碑上均有记载。
  2. 鹤鸣仙茶凝如鹤
  地处成都平原西部边际的大邑县,素有“七山一水两分田”的称谓,丘陵山地层层茶树似波浪,棵棵青茶绿如涓滴。
  据传,道家张三丰在鹤鸣教学时,听人讲鹤鸣山的茶唯白鹤停歇过的那棵才是好茶。三丰找到歇过白鹤的茶树并打上记号,第二天采下树叶制成茶,抓一点放进碗里,用开水冲泡后,看见茶叶漫漫翻开,变成一只一只象在飞的白鹤。俄然从茶碗中飞出一只,变成一个童颜鹤发的老头,飘然不见了。三丰就采这棵茶树籽,种遍鹤鸣山,制成茶不献官,却把茶叶分送给山民,治好了不少人的疑问怪病。后来,老翁度张三丰成了神仙。鹤鸣山茶被朝廷饮定为贡茶。
  3. 雾中山茶和八积德行善水的传说
  [清代]有位皇帝,三十多岁头上长出几根青丝,令御医在一年之内主其青丝转青,否则,要砍头问罪。御医竭尽药方,仍不收效。有天晚上,他梦见一个和尚指着西方,比着“八”字。经和尚解梦,是说西方道教圣地西蜀晋原县(今大邑县)开化寺后山上长的茶树,制出的茶叶能除病益寿,“八”字指山那股八积德行善泉流。泉流泡雾山茶,皇帝喝了,青丝就能转青。御医照此办理,服用后,公然青丝转青。皇帝封爵八积德行善水为神水,御定雾中山茶为贡茶。[宋代]诗人陆游在蜀州作官司时品味此茶,赋诗一首“少逢重九奢华,南陌雕鞍拥钿车。今天蜀中生青丝,瓦炉独式雾中茶”。[明代]新都专家杨升庵赞此有:一清、二冷、三香、四柔、五甘、六净、七不噎、八除病的特征,因而为名。
  4. 抗贡茶的传说
  相传很久以前,有一位高僧来峨眉山,把茶籽种在山上,还教山民办理茶树的方法。从此,峨眉山上就有了茶树,长得枝繁叶茂,生气勃勃,茶农摘下茶叶制成香茶,紧结纤秀取名“峨蕊”,扁直形如竹叶取名“竹叶青”,游客们喝了拍案叫绝。
  一年,康熙游峨眉山,喝好茶,降旨每两年向皇宫进贡一次。届时大众们不能采摘,守着茶树啼哭。一位身穿绿衣姑娘见状,说她有方法,将手中白纱巾在茶树上一绕,茶树全变成了白枝白叶,县官司派人采摘制成,康熙一见大怒。不送贡茶时,茶树又转青,又制出香茶,康熙传闻,令悉数砍光。等砍树人一走,大众就给茶树除草、培土、上肥,第二年长得旺盛翠绿,大众又喝到香茶。年复一年的砍,大众们年年培养茶树,一连砍了九年,并且还连根挖,当挖一棵老茶树时,挖一下,长得高,象一把伞,结满许多大茶果,县令叫用刀快砍,茶果象雨点往县令头上落,这拨人溜之大吉,从此再也不敢来砍茶树,大家就叫那棵老茶树为“抗贡茶”。
  三、 青城茶和花茶的故事
  这些故事与传说不一样,不一定与前史事实有什么联络,情节多属虚拟,时刻也不确定,是属狭义的故事。
  1. 青城茶的故事
  相传,[唐代]时,安禄山叛军打入京城,唐明皇带妃子匆忙朝成都逃跑。故事叙说杨贵妃被逼处身后,唐明皇在梦中见到他心爱的妃子,在青城山献茶请他品味,皇上见汤色碧绿,芽叶直立,幽香扑鼻,茶水不浑不酽,闻到就觉得神清气爽,喝了周身有活气,连说好茶!梦醒后,叫侍从找当地最棒的茶农,连夜赶制这种茶,皇上封这为青城茶!青城茶早在[唐代]已是闻名的茶叶产地,[宋代]闻名的“味江茶园”就建在青城。
  2. 花王与茶姑的故事
  四川从[明代]起开端制花茶,成都人喜爱喝茉莉花茶,撒播着一则有关茉莉花茶的故事。相传,古时龙泉驿东山一带,从大面铺到海螺寺遍栽茉莉花。入夏,纵横几十里花香不断。一天,有人看见石经寺邻近的茉莉花丛中,走出一个玉通常皎白,冰通常晶丽的一王子,被称为“人世榜首香”的花中王子。
  龙泉山的云雾山中,生长着茂盛的茶树,每到夜晚,林中便走出一群茶姑,嘻嘻哈哈边走边笑,手拉着手结伴追逐茉莉花王。撵上后,王子热情欢迎茶姑,在她们的青丝的鬓发边插满芳香的花蕾,久香不断。后人赞叹:“茶情偏与夜相投,心思鬓边羞。薰醒半凉梦,能消几个最初?风轮浸卷,冰壶低架,香雾飕飕,更著月华相恼,桂花淡了中秋”。成都人爱饮茉莉花茶,大约和这个美丽动人的故事不无联系。
  四、 民间茶俗歌谣
  民间茶俗歌谣为大家在茶事活动中对出发生计的直接感触,其方式简略,浅显易唱,喻意较为深入,内容有农作歌,佛句歌、典礼丧礼歌、生计歌、情歌等。四川民间茶俗歌谣十分丰厚,具有巴蜀文明的特征。
  1. 农作耕耘的薅秧茶歌
  《送茶歌》:“大田栽秧排对排,望见幺姑送茶来。只需幺姑心肠好,二天送你大花鞋”。“青青桑叶采一篮,竹心芦根配完全。还有大娘心一片,熬成香茶送下田”。《薅秧歌》:“太阳斜挂照胸襟,主家幺姑送茶来。又送茶来以又送酒,这些主人哪里有”。四川乡村薅秧有送茶送酒送盐蛋的习俗,农人边薅边歌唱是川西坝子“吼山歌”的重要方式。
  2. 生计茶俗歌
  反映社会底层人生计辛劳的茶俗歌谣有《茶堂馆》:“日行千里未出门,尽管为官未管民。白日银钱包包满,晚来腰间无半文”。《掺茶师》:“从早忙到晚,两腿多跑酸。这边应声喊,那儿把茶掺。忙得团团转,挣不到升米钱”。两首茶俗歌谣唱出了他们艰苦和苦情。在反映家庭情感的茶歌《我要去看我的妈》:“巴山子,叶叶塔,巴心巴肝惦爹娘。圆茶盘,端茶来,方茶盘,端花来。不吃你的茶,不戴你的花,我要去看我的妈。”
  3. 典礼丧礼茶俗歌
  典礼歌是四川歌谣中最为丰厚的有些,内容最全面的是婚礼和丧礼歌,《赞采茶诗》具体记叙旧时丧礼的程序礼仪。唱词:“为儿亲,去采茶。手提筐,身穿麻。山又高、路又窄,哭哭啼啼往前跨。昂首望,见乌鸦,呱呱叫,叫呱呱,叫的昌儿爹(妈)。前日里爹(妈)为儿,今天里儿为爹(妈),恰似反哺乌鸦。奏乐工,真实苦,情你吹个《鸦反哺》。朝前走,过山垭,一派青松乱交集。山坡赶羊羊乱跑,恰似猛雨打残花。奏乐工,不要慌,不要忙,请再奏一曲《山坡羊》。回头心胆怕,用手扳住茶树桠。怀念儿亲双泪洒,盈筐雀舌,满筐龙芽,采得香茶便归家。曲曲弯弯路,重重叠叠垭。不觉红日渐西斜,急转路三忿。……忙烹茶,自吁嗟,怀念儿亲泪如麻。……为采茶,上高册,顾不得山遥路远,急急忙忙往前钻!奏乐工,听得端,请吹一调《行乡子》,壮一壮孝子行颜!昂首望,望无边。
  岷山顶上接云霞,不怕远,来采茶,手提筐筐往上爬。……提起茶叶回家转,烹此新茶与亲餐。一路之上不敢慢,急急犹如虎下山。奏乐工,你辛苦,请你打起包包锣,擂动牛皮鼓,架起大蟒筒,吹首《下山虎》!”这首典礼丧礼歌产于都江堰。都江堰是四川产茶区,茶农一生在高山上种茶采茶十分辛苦,民间以采茶编成唱词作丧礼司仪歌,寄予生者对死者的哀思和吊唁,直接反映丧礼茶俗文明的歌谣还不多见。
  4. 情歌茶俗歌
  情歌是民歌中最有生命力和最有魅力的有些,这里叙说的茶俗情歌,其言语,豪情颜色,及体现出来的民意习俗,都具有四川茶俗风情的特征,把爱情体现的斗胆、凶横、直爽、火热的有《太阳出来照红岩》:“太阳出来照红岩,情妹给我送茶来。红茶绿茶都不受,只爱情妹好人才。喝口香拉妹手!巴心巴肝难分隔。在生之时同路耍,死了也要同棺材”。把爱情体现宛转。含蓄的有:《高山顶上一棵茶》:“高山顶上一棵茶,不等春来早发芽。两头发的绿叶叶,中心开的白花花。大姐讨来头上戴,二姐讨来诓娃娃。唯有三姐不去讨,手摇棉车心想他。”《望郎歌》:“八月望郎八月八,八月十五望月华。我手拿月饼来坐下,倒一杯茶香陪月华。我咬口月饼喝口茶,想起我情哥乱如麻”。“四月望郎正栽秧,小妹田间送茶汤。送茶不见情哥面,不知我郎在何方”。《渣渣落在眼睛头》:“红丝带子绿丝绸,默念情哥在心头。吃茶吃水都想你,眼泪落在茶碗头。娘问女儿哭啥子,渣渣落在眼睛头。”以茶为媒,以喝茶、送茶来表达对情人的怀念和倾慕,篇篇美玉,散发着浓郁的生计气息。男女对唱的山歌情歌有:哥唱:“妹儿采茶在山腰,青苔闪了妹儿腰;有心栏腰扶一把,怎奈隔着河一条”。妹唱:“这山采茶望那山,讨得嫩叶做毛尖。哥哥不嫌滋味苦,卖茶买来油盐米,娃儿巨细笑哈哈。高高山上一棵茶,一对麻雀往上爬。问你麻雀爬啥子,口干舌燥想喝茶?岩上绿了枇杷茶,郎在崖下放木漂。滩陡水急穿云过差点闪断妹的腰”。枇杷茶为四川崇庆县文井江西岸山区所产,树干高10m余,树围数十cm,史称“尤门贡茶”。这是姑娘们嬉戏唱给小伙们听的山歌情歌。
  5. 儿歌茶俗歌
  儿歌是四川民间歌谣
  中的一朵鲜花,最为风趣和艳丽。《王婆婆,在卖茶》是一首少年做游戏所唱的茶俗歌,“王婆婆,在卖茶,三个观音来吃茶。后花园,三匹马,两个童儿打一打。王婆婆,骂一骂,近邻了幺姑说闲话”。这是一首用指头做游戏时唱的少年茶俗歌。先将双手的大拇指中指、无名指撮在一起,各构成一个圈,然后将右手食指穿入左手圈内,将左手小指穿入右手圈内,左的食指与右手小指迭在一起,右手食指代表王婆婆,左手大拇指、中指、无名指代表三个观音,右手大指、中指、无名指代表三匹马,左手食指和右手小指代表两个童儿,左手小指代表幺姑。游戏时,边歌唱边扣关联的指头。这首茶俗儿歌,方式生动,易唱易记,雅俗共赏。
  6. 佛句茶俗歌
  茶与佛家结缘很早,佛家在寺庙念经等佛事活动喝茶。佛句子《大道旁边一棵茶》:“大道旁边上一棵茶,不等春来就发芽。问你为何发得这么早?烧香居士要吃茶”。《烧杯香茶念起来》:“初一十五庙门开,烧香居士上庙来。翻开佛门迎候你,烧杯香茶念起来”。这是反映朝山居士和佛家念佛喝茶的茶俗歌。

  五、茶俗谚语
  谚语,川西区域称为“口前语”,四川人说话都爱讲上几句。谚语为大家撒播的固定句子,简略浅显,在民间茶俗中,随处可见,衣食住行有:“平地有好花,高山有好茶”。“酒吃头杯好,茶喝二道香”。“好吃不过茶泡饭,美观不过素装扮”。“不吃烟酒茶,枉在世上走”。“琴棋书画诗酒花,柴米油盐酱醋茶”。“开门七件事,柴米油盐酱醋茶”。美好茶俗谚语:“当家才知茶米贵,养儿方知报家恩”。天然常识气候:“早晨发露,等水烧茶;晚上烧霞,干死蜞蚂”。谈吐茶俗谚语:“冷茶冷饭吃得,冷嘲热讽受不得”。持家运营:“丰盈万担,也要家常便饭”。“家常便饭布衣裳,节衣缩食过得长”。林业茶俗谚语:“向阳茶树以背向阴杉”。反映小我之间联系的:“人走茶凉”。“有茶有酒好兄弟,急难何尝见一人”。出产常识:“秋冬茶园挖得深,胜于拿锄挖黄金。”清洁常识:“不喝隔夜茶,不吃过量酒。”对错茶俗谚语:“好茶不怕细品,功德不怕细论”等等。这些反映方方面面的茶俗谚语读起来朗朗上口,其文明意蕴耐人寻味。
  六、展言子(歇后语)──短文茶俗文明
  四川人说话爱“展言子”,即说话时讲几句歇后语等。歇后语生动风趣,喻意恰当。当地特另外言子,指由某一当地特别的而又为这一带人熟知的人、事、物而发生的言子,多在言子发生的当地盛行。四川省什邡市李家碾有个茶社名为“各说各”。大家便展个言子为“李家碾的茶铺──各说各”。“铜炊壶烧开水泡茶──好喝”。“茶壶里头装汤元──有货倒不出来”。“茶壶头下挂面──难捞”。“茶铺搬迁──重整旗鼓”。“茶铺头的龙门阵──想到哪儿说到哪儿”等等。 (作者:徐金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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